第七十三則 道吾添水
潭州道吾山 圓智禪師 石霜慶諸禪師來參，問云：「如何是觸目菩提？」師喚沙彌，沙彌應諾，師曰：「添卻淨瓶水著。」師良久，卻問石霜：「適來問什麼？」石霜再舉，師便起去，石霜惺覺。
星雲法師云：《有一位朱慈目居士是對淨土法門非常有修持的信徒，一天特地去拜訪佛光禪師道：「禪師！我念佛拜佛已經二十多年了，最近在持佛號時，好像不太一樣。」佛光禪師問道：「有什麼不一樣呢？」朱慈目道：「我過去在持佛號時，心中一直有佛性，就算口中不念，而心中仍然覺得佛聲綿綿不斷，就是不想持，但那聲音仍像泉源，會自動流露出來。」佛光禪師道：「這很好呀！表示你念佛已念到淨念相繼、與佛相應，找到自我的真心了。」朱慈目道：「謝謝禪師的讚歎，但我現在不行了，我現在很苦惱，因為我的真心不見了。」佛光禪師道：「真心怎麼會不見呢？」朱慈目道：「因為我『與佛相應』的心沒有了，心中佛聲綿綿不斷的淨念相繼沒有了，要找也找不回來了。禪師！我為此好苦惱，請您告訴我，我到哪裡去找我的真心呢？」佛光禪師指示道：「尋找你的真心，你應該知道，真心並不在任何地方，你的真心就在你自己的身中。」朱慈目道：「我為什麼不知道呢？」佛光禪師道：「因為你一念不覺，和妄心打交道，真心就離開你了！」信徒朱慈目聽後，似有所悟。 真心沒有了，這就好像說失落了自己，找不到自己的家門。人為什麼會迷惑？總是因為虛妄蓋覆了真心，永嘉大師說：「君不見：絕學無為閒道人，不除妄想不求真，無明實性即佛性，幻化空身即法身，法身覺了無一物，本源自性天真佛。」即此義。》（佛光書局《沒時間老》頁213、214）
平實云：不論星雲法師承不承認佛光禪師即是其化名，但憑此一公案之舉示，已經可以證明星雲法師之「悟」處了也！所以者何？謂真悟之人絕對不會舉示未悟、錯悟者所說之開示，而為弟子說禪故；更不會將所舉每一則公案都錯解故。然今星雲卻以此一錯悟之公案，說為證悟之人，用以誤導弟子；又將每一則公案之關節略過，專在無關緊要之處廣作文章；如是妄說之後，又印行書籍廣傳天下，作更廣泛之誤導，可知星雲法師根本未曾證悟。今於此一公案中，已經具足顯示星雲法師錯悟之事實了也！
今見此則公案之解說，便知星雲法師知見顛倒也！謂星雲法師所舉永嘉大師之偈，其真義、實與星雲所說者相反故。永嘉大師明明道：「不除妄想不求真」，證悟之後，時時可以現前照見真心與妄心並存、同時運作而互相配合；證悟之實況為「真心妄心和合運作」，絕非星雲所說之唯有一個真心也！證悟之後，現見真心本來自是真心，不必吾人將意識覺知心修除妄想而變為真心，故說「不除妄想不求真」，真心本來已在故，絕非除掉妄想之後才變為真心故。 然而星雲── 佛光禪師── 所說之真心者，乃謂覺知心保持一念不生時名為真心，或者念佛念到一心不亂、淨念相繼時之覺知心名為真心。 然而如是心者仍是妄心，莫道靜坐一念不生，莫道念佛一心不亂都只是妄心，乃至學人靜坐而進入世間禪定之最高境界之非想非非想定中時，仍是妄心也！云何可將欲界中不離五塵之覺知心說之為悟？ 乃至阿羅漢坐入滅盡定中，滅卻意識心，唯餘末那識之時，仍非證得真心，仍未開悟明心，何況靜坐之一念不生，或念佛之淨念相繼，都只是欲界中不離五塵之粗淺定境，都還是意識覺知心之極粗心境界，如何便可說為真心？絕無是理！
真實心乃是第八識如來藏，與意識並存，同時運作而互相配合；意識覺知心正打妄想，不能安住一念不生之境界時，第八識如來藏仍然分明顯現，仍然絕無一念妄想，同時運作而不間斷；意識覺知心安住一念不生境界時，第八識如來藏仍然分明顯現而運作不斷。既然真心不論何時何境，都能與意識妄心同時同處而分明顯現，則星雲如是教導弟子：「將意識妄心處於淨念相繼境界或一念不生境界中，即是變成真心」者，即是虛妄說法，即成誤導眾生同墮大妄語業中，害人捨報之後無量世受極重苦。由是緣故，永嘉大師說：「不除妄想不求真。」意識覺知心儘管妄念不斷，真心亦不曾稍被遮障，仍然分明顯現，仍然不打妄想，是故六祖大師說：「惠能無伎倆，不斷百思想，對境心數起，菩提恁麼長。」星雲法師── 佛光禪師── 曾二度公開盛大宣講《六祖壇經》，於六祖大師如是開示之語，豈忘之乎？如今星雲法師卻認為覺知心意識淨念相繼時即是真心，則是服膺印順所說「唯有六識心」之謗法之說，乃是未悟之人，乃是謗法之人，有何悟處可言？ 今者再舉道吾添水公案，共爾佛光禪師說禪去也：
潭州道吾山圓智禪師，一日因石霜慶諸禪師來參，當時石霜尚未證悟，向道吾禪師請問云：「如何是觸目即可親見之佛菩提？」道吾禪師聞問，卻不答伊，只是轉身高喚沙彌，沙彌聞喚，便即時應諾，道吾禪師吩咐沙彌曰：「去把我的淨瓶添滿水來。」吩咐過後，便不再與石霜禪師說禪，亦不答覆石霜所問。如是過了許久以後，卻又返問石霜禪師：「你剛才向我問什麼來著？」石霜禪師看見道吾禪師終於肯與自己說話了，便重新再把前時所問底話再說一遍；不料道吾聽得石霜再問一遍時，卻仍然不答覆伊，只是起身離去，那石霜禪師卻在道吾禪師起身離去時突然惺悟了。
石霜初問時，道吾別喚沙彌添水，石霜不解道吾絃外之音，以為道吾不理會伊，急著添水；卻不知道吾禪師乃是項莊舞劍，本意不在添水，只是為伊石霜。石霜初時不知道吾之意，見沙彌提著水瓶離去，仍然不曾領納得；道吾亦不與伊說破，任憑石霜傻愣等著。時過許久，道吾見石霜仍然不知其意，乃又問曰：「你方才問我什麼？」重新提示一遍，亦可謂老婆矣！那石霜聞言，重問一遍，已是機遲；然而道吾門丁稀少，希冀生個兒子，待石霜重問之後，便起身離去；石霜便在此一剎那間悟去！
只如石霜問云：「如何是觸目菩提？」道吾禪師卻喚沙彌，只這便是第二十四則所引香嚴禪師之語意：「我有一機，瞬目視伊；若人不會，別喚沙彌。」且道：道吾別喚沙彌添水，意在何處？ 那石霜一時會不得道吾禪師之意，任由沙彌離去；若是平實即不然，當時卻向沙彌手中奪過淨瓶，自取水來，供向道吾禪師跟前，但向禪師道：「供養不得。」石霜當時不會，更候良久，不敢再問。
道吾見伊良久不會，便好意問云：「汝適來問什麼？」石霜仍然未曾惺覺，再舉前問，道吾卻自顧自地起身離去，石霜這才惺覺。 且道：石霜惺覺在什麼處？因什麼道理便道是悟？ 爾星雲法師── 佛光禪師── 莫道石霜是悟得一念不生之覺知心，莫道石霜是悟得淨念相繼之覺知心；爾佛光禪師若敢倡言此即是悟，莫怪爾臨濟祖師夜半來敲爾頭！
且道：石霜慶諸禪師悟在什麼處？ 試斷看！
（由公案拈提第一輯《宗門正眼》錄出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