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佛三昧修学次第



第一目 見地正受



見地的正受,我們要引用《大寶積經》卷二十一:『已離身見,是則名為,被大甲冑,乘於大乘。於彼際門則無所執。過二際已,以安樂乘,而發趣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』,這就是說實相念佛的人,他已經離開了身見,不以色身為我,不以五蘊為我,離開五蘊身,這就比如他身上已經穿著大甲冑,也就是他不被一切魔、外道來壞他的見地。因為真如佛性了了分明,不是聲聞法、不是緣覺法,因此說他所坐的,叫做白牛大車,不是羊車、鹿車。他將來能夠接引很多的眾生,叫做乘於大乘。這個人於一切法的本際,沒有任何的執著,因為他已經見到一切法的本際是空性,所以沒有執著。因為證得真如佛性的緣故,所以已經過了斷見與常見的境界,所以他以安樂的大乘法而趣向無上正等正覺的大道。

聲聞乘因一切五欲的煩惱,而生起苦惱,生起害怕的心。緣覺乘以世間無常,世界無常,五蘊無常,而畏懼留存於世間。但是實相念佛的人,以真如佛性是常、樂、我、淨,不是聲聞的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,所以他雖然見到世間是苦、無常、無我,但是也同時體認到世間是可樂,世間是可住的。為度一切眾生的緣故,能夠不離一切的煩惱,和一切的眾生共住,而無所畏懼;能夠陪同一切有情眾生,在世間的生死海裏面浮浮沉沉,頭出頭沒,而沒有畏懼,這個就叫做以安樂乘而度一切有情眾生,和他一齊走上無上正等正覺的道路。

實相念佛人所證的實相,就是《華嚴經》(四十華嚴)所講的:『佛身非我所,世界亦如是;說心非我所,覺無我菩提;導師無來去,亦復無所住;法身無處所,充滿十方界:彼無心意識,亦無起心想;法身非變化,亦非非變化,諸法無變化,示現有變化』,這就是真如的境界,就是自性彌陀的境界,就是實相念佛人的境界。大意是說,示現在人間的這個應身佛不是真實的我、不是真如,世界也是一樣。心意識不是一切有情眾生的最終歸依處,真如才是最終的歸依處。覺悟了以後,就知道世間其實沒有一個我存在,也沒有所謂的菩提,只有一個空性。菩提、涅槃與空性、真如,都只是一種施設的名稱。導師就是真如,真如這個本體沒有來沒有去,也沒有一個住處。法身沒有個處所,他遍滿於十方世界。法身沒有所謂的心、意或神識,也不起一個心,說我能生這個心,說我能滅這個心。法身他不是變化的,祂是永恆唯一不變的,但是祂能夠示現出各種的變化,這是實相念佛人所證得的真如的境界。

第二個見地正受:因為親見自性彌陀的原故,所以知道什麼是第一義。所謂第一義就是「諸法如」的意思。諸法如如不動,無來無去,不生不滅,這叫做第一義。到這個時候來講一切了義的經典,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一些經典所講的,都是我自己內心裏面的事情。如果有機會為有緣人講了義、實義,他有時候講性空相有,有時候又講性有相空,雖然顛三倒四翻來覆去隨意而說,但是他所說的,都是從自心裏面流露而出,完全符合了義的經典所講的意旨。他不是依經解經,也不是依文解義,而只是把他心中所知道的、所親證的境界,來說明而已。如果這個人過去已經讀了許多大乘了義的經典,那麼他不需要多久時間,就可以禪、淨俱通,也可以宗說皆通。因此,他所說法不是依經解經,也不是依文解義,佛門裏面有一句話說:『依文解義三世佛怨,離經一字即同魔說』。因為已經親見自性彌陀,入了實相念佛的境界,得到念佛三昧了,所以他說的一切法,符合了義的經典。他不依文解義,這是第二個見地功德。

第三個見地正受,就是他真實見道的緣故,所以自己經過一段時間的思惟之後,他能夠知道接下去修道的路要怎麼走。雖然已經知道了所謂的菩提涅槃、真如實性、真如實相等一切的道法都是施設,但是為了究竟解脫和度眾生的緣故,修學三界之中的一切禪定、三昧、神通、福德,而不因此起煩惱。

第四個見地正受,就是他離開了一切的相;沒有我相,沒有人相,沒有眾生相和壽者相,也沒有男女相;看待一切有情眾生,平等平等。他瞭解,所謂的沒有事相,所謂的沒有男女相、沒有天神相與我相等,指的是在理上看一切皆無相。但是證得理上沒有各種的相之後,再回頭看世間一切,又不妨有男女相,又不妨有我相、人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,又不妨有我相、天神相、畜生相,不妨有出家相、在家相,沒有妨礙。

第五個見地正受,是說這一個實相念佛的人,對於禪宗裏面,祖師所講的各種開示語錄和各種淆訛的公案,他不會的很少,除了禪門裏面祖師關的公案以外,他全部都知道了。因此,雖然他是從念佛法門而進入實相念佛的境界,他也能夠教別人怎麼樣修禪,他也能夠當禪師。所以自古以來,凡是得到念佛三昧的淨土宗的祖師,同時都是禪師,譬如永明延壽禪師、蓮池大師、還有長蘆宗賾(慈覺大師),他們都是既教念佛法門,也教禪的法門,因為到了這個地步,禪淨是相通的,已經沒有禪與淨的分別了,這是關於見地的正受。